“做”不但要用身上的器官,并且要用身外的工具。“做学教合一”的主张是:做什么事,便要用什么工具。望远镜、显微镜、锄头、斧头、笔杆、枪杆、书本子……都是工具,物虽死而要用活的工具。
中国目今教育界,还有一个更凶的误解是: 一提到教育,就联想到笔杆和书本,以为教育便是读书和写字。除了读书写字以外便不是教育。我们既以“做”为中心,那么,“做”要用锄头,即学要用锄头,教要用锄头;做”要用斧头,即学要用斧头,教要用斧头;“做”要用书本,即学要用书本,教要用书本。吃面要用筷子,喝汤要用匙子,这是谁也知道的。倘使有人用筷子喝汤,用匙子吃面,大家定是不约而同的笑他是个大呆子。但是我们教育界现在何尝不是很普遍的犯了这个流行症?!中国的教员、学生和一般人的见解,实在太迷信于书本了!
他们以为书本可以耕田、织布、治国平天下;他们以为要想耕田、织布、治国平天下……等事体,只要读读书,就可以会了!书本固然是个重要的工具,但书本以外的工具还多着呢!你们试看一般的学校,专重于书本之传授,所以讲书便成为教;读书便成为学;而那用锄头、斧头的……便算是做了。这是“做学教”分家。他们忘记了书本也是“做”事所用的工具,看不出是和锄头、斧头一样的东西,于是就成了这差之毫厘、谬以千里的误解了!
做一件事,要想干得好,须用锄头的便用锄头;须用斧头的便用斧头;须用书本的便用书本;须合用数样、数十样工具的便合用数样、数十样的工具,我们当然不是排斥书本,但决不许书本做狄克推多;更不许书本与。做”脱离关系,而成为所谓“教 学”的神秘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