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童不但有需要,并且还有能力。他对于种种事体的需要有大小,他的能力亦有各种不同。男女遗传下来的生理不能一样,他们的能力亦不能一样。我并不是说女子比男子差些,我是说男女各有各的优点。就是男子与男子两相比较,亦有许多相异的能力,有因年龄不同的,有因环境不同的,有因天性不同的。由这许多的不同,所以其结果的能力,就大有差别。我们教育儿童,就要顺导其能力去做去。比如:赛跑,这就是一件凭能力的事。我们认定几个人同时同地立在一块,听指挥者发号令,就一齐出发,让他们各凭充分的能力自由前进,不加限制,然后谁远谁近,自可显见。而他们的能力的大小,也就由此可以证明了。设使我们要是下个定规,规定三人赛跑,跑一百二十码或二百四十码,快慢都要一样,不许谁先谁后,那末,那个能力充足能跑二百四十码,他自然是很舒畅,不甚为难;而那只能跑得六十码或广百二十码的,他一定是很苦的了,甚至还要受伤呢!这是从运动方面着想的。至于教授方面,亦多类此。设有许多儿童,同在一堂,当教授的人,就要按照各个儿童的能力去教授。要是规定 了今天讲一课,明天讲一课,每课虽是都一字一句的分析解释,在那天资聪颖的小孩子咧,他固然能够领受到他的脑袋里去,并且还有闲空;若在那秉性鲁笨的小孩子,那就等于对牛弹琴了,一些儿也不懂得。这种教育,正像规定三人赛跑一般,还能算得是活的教育吗?我们现在既是想讲活的教育,就要知道儿童的能力是不相同的,我们要设法去辅助他,使他能力发展,有如我们看见某处一个学校园,那里内的花卉长得非常整齐好看,我们心下羡慕他,我们也就可以仿照他,将我们自家的学校园也培植得像那一样。这是培植花园的方法,办教育也是如此。我们大家设若不相信,恐怕做不到,我们可再看。譬如有一块草地,那地上所生长的草,都是参差不齐的,我们若任它自然去生长,那就越长越不齐了,假若我们要用机器把它逐次地推铲,那末,这一定要不了多少功夫,就会使他平坦了。我们办教育也就像推草一样,也要用方法去使之平,这是对于草是这样——对于普通的儿童是这样;若对于树木, ——对于天资特敏的小孩子,那就不行了。树木的生长力强些,他的性子也猛些,我们对于他,也要按其能力去支配他,使其生长适度。若任其自然生殖,则其枝干必日渐伸张,后来越长越高,甚至把屋棚都要捣破了!学校里起风潮,就像大树捣毁屋棚,是一样的,都是由于办教育的人,平日对于这教育的趋向没有注意,对于那天资高尚的儿童,没有按得其能力去教育。这就是我们没有承认儿童有活的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