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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曰偶尔尝试

当一主义发生之时,必有人焉慕其美名而失其真意。其弊也,弥近似而大乱真。乃时人不察,误认试验为尝试。计划不确,方法无定,新猷未出,已中途而废矣。彼真试验者则不然。必也有计划,有方法,视阻力为当然,失败为难免,具百折不回之气概,再接再厉之精神。成败虽未可必,然世界实由此而进步,教育亦由此而进步。此岂持尝试之见者所可能哉!

既能塞陈旧之道,复能开常新之源,试验之用,岂不大哉!推类至尽,发古人所未发,明今人所未明,皆试验之力量也。吾国数千年来相传不绝之方法,惟有致知在格物一语。然格物之法何在,晦庵与阳明各持一说。晦翁以“即物穷理”释之,近矣。然而即物穷理,又当用何法乎?无法以即物穷理,则物仍不可格,知仍不可致。阳明固尝使用即物穷理者也,其言曰:“初年与钱友同论做圣贤,要格天下之物。 ……因指亭前竹子令去格看, 钱子早夜去穷格竹子的道理,竭其心思,至于三日,便致劳神成疾。当初说他这时精力不足,某因自去穷格,早夜不得其理,到七日亦以劳思致疾。 ……及在夷中三年,颇见得此意思,乃知天下之物本无可格者;其格物之功,只在身心上做。”类此者,皆坐格物不得其法之弊也。假使阳明更进一步,不责物之无可格,只责格之不得法,竞竞然以改良方法自任,则近世发明史中,吾国人何至迄今无所贡献?然亡羊补牢,未为晚也。全国学者,苟能尽刷其依赖天工、沿袭旧法、仪型外国、率任己意之旧习, 一致以试验为主,则施之教育而教育新,施之万事而万事新,未始非新国新民之大计也。不然,若以应时为尽新之能事,则彼所谓旧教育者,当时亦尝为新教育也;而今之新教育,又安知他日之不或旧耶?